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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的前面: (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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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謝君歡走到一塊兒,想起林家的事情來,便問道:“兄長,林家既然要把旱魃從姜山驅趕走,為什麽又要來安居捉它呢?”

“你認為如何?”謝君歡道。

“想不到。”謝潸然搖頭。

“誰告訴你他們是來安居鎮捉旱魃的了?”謝君歡笑了:“朱雀臺和千鶴仞來此是捉旱魃的不錯,但是林家既然把旱魃從姜山趕走,那再過來這裏將功補過,我覺得可能性不大。”

謝潸然微微皺眉:“不是來捉旱魃的,那是幹什麽?”

“不知道。”謝君歡搖頭:“昨晚他們走了之後,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,總之見著小心點就是了。林氏如今家大勢大,不要跟他們湊在一起,也少些麻煩。”

謝潸然點頭,沒再說話。兩人接著往前面走,發現街道極其冷清,四周的空氣也非常灼熱,因旱魃來了之後,大發旱災,四處收成不好,鎮上環境也顯得極其慘淡。

鎮子很小,沒走多久兩人就遇到了朱雀臺的師兄妹,謝君歡率先過去攀談了幾句,頓時朱雀臺的小師妹們就喜歡上了他,和他有說有笑的走在了一起。謝潸然在後面翻著白眼,罵了幾句“沒心沒肺”,在下個轉角處脫離了隊伍,走進了一個小巷子。

小巷子裏面只有兩個人,卻是陸遠澤和陸清搖兩人。陸遠澤手上握著出鞘的劍,眉頭緊皺,似乎是才和誰交過手,察覺有人進來,便猛地轉身,看清是謝潸然之後,才微微松了口氣,道:“謝姑娘。”

謝潸然這才發現他腳底下有一攤烏黑的血跡,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頭,道:“這是怎麽了?”

“不大清楚。”陸遠澤道:“我們追著一絲邪氣過來的,和一團黑影交過手,到這裏就沒有東西了。”

謝潸然點頭,表示知道了,蹲下身去看那攤血跡,才發現這攤血跡已經幹涸了,想必已經有一段時間了,但其中殘留的氣味還在,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觸碰了一下,剎那間撲湧而來的邪氣灌入身體。謝潸然猛地一震,急忙縮回手來。

“是旱魃?”陸清搖在身後開口道。

“是。”謝潸然肅色道:“它肯定受傷了,我們走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本來說明天發文的,今天早上好早起來跑去了考場,考科目二,心裏懸懸的,重考了一次,好歹過了。下午趕回來工作,想著最近這幾章應該有點枯燥,但是劇情要過渡,我也就這麽寫了。今天就提前發一章,好早點過渡過去。

☆、旱魃作亂

陸清搖和陸遠澤來到這個小巷子的時候,也曾觸碰過這攤血跡。兩人都斷定是旱魃留下來的,如今謝潸然也這麽說,那他們就可以肯定了,循著空氣中殘留的氣味追了上去。沿途又遇著了常青華帶領的浮屠山弟子,兩隊人馬匯合,往後山上走去。

因為旱災影響,後山的樹木也大多幹枯而死,走上山去只見得一片蒼涼。除了陸清搖和陸遠澤外,千鶴仞其他弟子都不在,朱雀臺的弟子也不見蹤影,常青華開始還擔心謝潸然搗什麽亂,如今看到她和這兩人在一起,莫名松了口氣,轉而問道:“遠澤師弟,怎的就你們兩個人?”

“他們應該還在鎮子裏面。”陸遠澤道:“山上邪氣更重,我們先來看看。”

常青華點點頭:“的確,我們追隨一團黑影......”

“你們也遇到了一團黑影?”陸遠澤微微有些詫異。

常青華話說到一半,不由得停了下來,吃驚道:“原來師弟也遇到了麽,那你和它交過手,有沒有覺得它特別奇怪?像是鬼魅又像是邪物,沒有實體,打到一半就突然消失了。”

“這個鎮子一切都很古怪。”陸遠澤繼續往前面走,後面的人便接著跟上,只聽他沈吟一陣,開口道:“旱魃是妖物,但是我們在追它氣味的時候卻時常感覺到邪氣,這可是魔物才有的,怎麽會出現在妖物身上?但是不管怎樣,我們都得去看看再說。”

常青華沒答話,只繼續走著。他來時其實曾遇到過幾個安居鎮的居民,皆是形容枯槁,面色麻木,似乎是受了什麽侵擾,這一點的確比較奇怪,“妖”和“魔”區別太大,怎麽會有又是妖氣又是邪氣的東西呢?

他沒說話,其他人也就都開口。越往山上走,邪氣便愈發濃烈,土地也越發的灼熱,不知為何天色也變得極其詭異,天空竟有些微微的泛紅,幹枯的樹木都像是被燒過一般,四周氣氛不知不覺緊張起來,弟子們握緊了手裏面的劍,神經緊繃,生怕隨時都會遇到異物。

謝潸然覺得四周怪異極了,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,手裏面要拿著點什麽才覺得安心,但她沒有劍,就順手拉了拉旁邊人的衣袖,拉過來才發現是陸清搖,察覺陸清搖將目光投過來,謝潸然便躊躇了一下,開口道:“我沒有劍。”

“你的劍呢?”陸清搖問。

“送人了。”謝潸然道。

陸清搖點點頭,沒有再說話。謝潸然本來想松開,但總覺得不舒服,這下放也不是,不放也不是,想了想,索性轉了個話題,問道:“你有沒有覺得有哪裏不對?”

“邪氣嗎?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四周的環境?”

“也不是。”

陸清搖過了好半天,才繼續道:“昨日來安居鎮的時候,這山上不是這樣的。”

謝潸然吃了一驚,猛地擡起頭來:“對了!你們昨天也上過山,那時候是什麽樣子?”

陸清搖指了指頭頂,謝潸然便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卻見天空變得越發的紅,隱隱約約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雲層中間燃燒。這種異樣方才謝潸然就註意到了,不知道有什麽特殊之處,便回過頭來,然後見陸清搖又指了指地面,頓時眉心一跳,猛地明白過來。

這天空和地面太紅了,紅得就像燒過一般,但是他們走到這裏,到現在除了心頭莫名產生的些焦躁之外,竟然絲毫感覺不到熱,這實在太過詭異,越覺得不對勁就越是焦躁,謝潸然下意識把陸清搖的袖子抓緊了些,皺緊了眉頭道:“你說我們走錯了地方,是不是?”

“不僅僅是走錯了。”陸清搖輕聲道:“只怕......”

他話音未落,忽的聽前面有弟子“啊”的一聲慘叫,陸清搖的頓時掠身而出,謝潸然緊跟而上,突然間狂風大作,腳下所有的土地都如同熔化一般往下面塌陷而去,謝潸然腳下一軟,差點摔倒,急忙抓住了旁邊的樹枝,剎那間滾燙的液體從手中流下,痛得她連忙縮了回去。

只見四周所有的樹枝,都化作滾熱的烈焰流淌下來。謝潸然展開手掌,只見自己掌心被燙出一道長長的傷口,熱浪這個時候才從從地下撲湧出來,她顧不得自己手上的傷,急急的朝著前面沖去。

不知從何處吹來的狂風將火星濺得四處都是,謝潸然好不容易找到了常青華那群人,卻見一片滿空盤旋的黑影,混著鬼哭狼嚎之聲,正和眾弟子們糾纏不休。腳下的土地不斷的熔化塌陷,將他們卷入滾燙的地底,黑影也瘋狂的來襲,形勢極為兇險。

“謝姑娘!”前方陸遠澤看見她,手中青光乍現,劈開自己面前的熱浪,奔到她面前來,問道:“你沒事吧?”

謝潸然搖頭,問道:“怎麽回事?”

“暫時還不清楚。”陸遠澤道:“緊要的是要離開這個地方!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謝潸然道:“你先和我常師兄一起,保護好師兄弟,我去去就回。”她說完,不等陸遠澤反應,轉身掠走。

普通的妖物絕對做不到如此,只怕這妖物已經沾染了不幹凈的東西,變成了魔物,這才有了這麽強的邪氣。謝潸然循著熱氣一直往前走,起初她還能運氣抵擋一下,到了後面已經能切切實實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浪了,邪氣也越來越重,最後沖入了一個洞口,陸清搖先他一步踏入,扭過頭來看她,低聲道:“就是這裏。”

謝潸然道:“這是旱魃作祟?”

“應該是這樣。”陸清搖道:“唯有旱魃才能操縱這麽多的熱浪。”

“太過了。”謝潸然道:“這力量已經不是一個妖物能有的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陸清搖擡手,手中清冷的劍光如開匣新月,猛地朝前劈了一劍,剎那間地動山搖,謝潸然被他嚇了一跳,道:“你幹什麽?”

“既不是妖物,那定然是魔物了,鎮住再說。”陸清搖手中沒停,又是一劍,謝潸然瞬間覺得有寒氣從臉龐擦過,左邊是熱浪,右邊卻是寒氣,她的臉差點僵住,急忙伸手護住,這個時候陸清搖第二劍已經劈出,四周又是一陣顫動。

謝潸然眼見洞窟搖搖欲墜,捂住臉叫道:“你到底行不行啊?”

陸清搖沒說話,第三劍劈下。謝潸然只顧著護臉,沒有護身體,剎那間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那股劍氣一帶,險些崩塌,頓時眼前一黑,差點跌倒下去,扶著墻壁勉強站起來的時候,不由得震驚無比,只見陸清搖手上的劍如同霜凍,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,此時正插在了洞窟的頂上,四周的熱浪也在這霜凍的效力下慢慢消退。

謝潸然臉色慘白,卻還是忍不住伸手,想摸一摸他那把劍,道:“這是.....寒霜?”

法寶寒霜,天下極品。

“別碰,會被凍傷。”陸清搖道。

謝潸然手指還沒有觸碰到劍刃,就已經覺得劍上的寒氣從指尖傳來,一直貫穿心臟,她便收回手來,緩緩的吸了口氣,然後吐出,道:“走,先回去。”

陸清搖微微點頭,將手松開。兩人慢慢的退出洞窟,這時候謝潸然才見到陸清搖的劍插入的地方像是一個眼珠,她心頭不由得一跳,方才的猜測頓時明朗起來,拉了拉陸清搖的衣袖,道:“我想我大概知道,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了。”

陸清搖目光落下來,謝潸然便道:“你說你昨天上山,山上並沒有這些東西。我們今天走同樣的路上山,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變成這樣。我本來以為這是妖物入魔,邪氣所致,但我見方才你的劍插入的地方,只怕不是這樣。”

“如何?”陸清搖問。

謝潸然輕輕的吸了口氣,道:“我猜,我們是走到旱魃的背上來了。”

她放眼看了看四周,只見地面灼熱,在陸清搖那把劍直接插入旱魃眼睛中去之後,熱浪沒有方才那麽強烈了,但地面上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火焰,仍然在燒著。這旱魃也不知道有什麽能力,竟能將自己的背幻化成山的模樣,假如這地面全部碎裂,所有的弟子就會被吸入他的腹中去了!

謝潸然看了一會兒才道:“小哥哥,你認為如何?”

陸清搖道:“總覺得還是有點不安。”

是有什麽地方遺漏嗎?聽得他這麽說,謝潸然不自覺也變得焦躁起來。陸清搖按了按她的肩膀,道:“先回去找師兄,撤出這個地方比較好。”

這個地方太過詭異,他們從沒有見過像旱魃這樣龐大,能瞬間吞噬這麽多人的妖物。謝潸然也有些擔心同門,便跟陸清搖一起往回走去。

兩人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同行的弟子,一行人經歷了一場惡鬥,看起來極為狼狽。常青華本神色緊繃,看到謝潸然回來了,頓時松了口氣,道:“可曾受傷?”

謝潸然笑道:“還沒死呢。”

“好好說話!”常青華皺眉道: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
謝潸然看了看前面的弟子,躊躇了一下,將他拉到旁邊,道:“常師兄,你覺得為什麽會變成這樣?”

“這裏的邪氣很奇怪,繞來繞去似乎都縈繞在自己周圍,找不到突破點。”常青華道:“我和遠澤師弟商量了一下,覺得可能進了什麽圈套,這裏......”他停了停,道:“應該是在旱魃的身體某個部位吧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在傳說中旱魃應該只是個會引起旱災的怪物。具體形態是什麽樣子,我記不清楚了,只是記得好多動畫片裏面都用了“魃”這個字,聽起來還蠻帶感的。

還沒想好明天發不發文,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!

☆、妖獸背脊

不愧是浮屠山資歷最高的弟子!謝潸然心道這位師兄還算聰明,不像看起來那麽古板,點頭道:“的確,聽兄長說旱魃本就十分厲害,但現在看來它氣息完全不對,這其中定有古怪,所以還是先撤回去會比較好。”

謝潸然想了想,又問:“常師兄,方才我們過去之後,你們可曾遇到了什麽異常?”

“這倒沒有。”常青華道:“地面突然裂開,並且噴出了巖漿,然後有黑影從地下襲來,大家一邊躲避烈火,一邊和黑影糾纏,直到聽到一聲尖銳的叫聲,想必是你們制住了旱魃,這邊才安靜下來。”

謝潸然“唔”了一聲,道:“又是黑影麽。”

說起來這黑影也的確奇怪,從陸清搖他們在城中遇到,爾後山上頻繁出現,但是到現在都弄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東西。不把這些搞清楚,謝潸然總覺得有些不安,擡頭看了看陸清搖,似乎他也有這樣的想法,兩人對視一眼,心照不宣,謝潸然便扭頭道:“不管怎樣,我們還是先回到鎮上,找到兄長和魏師兄商量商量吧。”

她和常青華兩人走回去,正好陸清搖也和陸遠澤說清楚了情況,眾弟子慢慢朝著山下走去。

方才陸清搖那把劍將旱魃的熱浪鎮住,地面不再熔化,卻仍留有火焰。弟子們運氣抵擋,小心翼翼的穿過,謝潸然跟著常青華和陸遠澤等人在前面開路,遇著有攔路烈焰的時候便輕飄飄的送出一片掌風吹翻,一路也是有驚無險。

離著山頂越遠,熱氣和邪氣便越稀薄。弟子們慢慢如釋重負,開始小聲的交談起來,常青華也在和陸遠澤交流著方才的事,謝潸然本想叫陸清搖再陪自己回去看看,但想著兩人也不是很熟,略有些猶豫,便沒有開口。

“倘若這裏真的是旱魃的身體,那我們其實找到他的頭,砍下來就好。”身後的弟子竊竊私語。

“你說的輕巧。”另外有弟子輕輕的道:“要對付這種傳說中的妖物,可不能用簡單的辦法。”

“將腦袋砍下來,難道它還能接上去不成。”

“有些妖怪可以用妖力重生,它才不介意要不要接回去,你砍多少個,它就長多少個。”

“那怎麽才能對付它?”

“當然是找到它的元丹,妖怪但凡修煉起來,身體裏面定然會結成元丹。元丹毀了,它就會失去妖力,任人宰割了。”

“唉。”先前那人嘆了口氣,道:“我們合力或許可以試一試。”

“我倒是覺得謝師妹可以。”

“之前在浮屠山就知道謝師妹修為奇高,沒料到會高到這種地步。”那人說著說著,不由得笑了起來,道:“總覺得她為非作歹是心腸子壞,現在看來,其實是她無聊而已,恐怕我們加起來都打不過她。”

“就算是這樣,總有一日我要親手殺了她!”

先前那人聽得他的話,本想反駁幾句,但張了張口,竟找不到一件關於謝潸然的好事能拿出來說,最後只能道:“她可恨是可恨.....”他話說到一半,猛地察覺自己身前的人停了下來,他立馬收腳,差點撞上前面的人,擡起頭來發現竟是謝潸然,神情頓時就尷尬起來。

謝潸然扭頭瞥了他一眼,然後又瞥了一眼他身邊那人,兩人頓時啞口無言。謝潸然冷哼一聲,擺了擺手,沒有說話,一人在她背後拼命的揮劍幻想劈死她,一人則拼命的攔住不讓他太沖動。

謝潸然懶得搭理他們。

又走了一段,天空已經慢慢的恢覆了原來的顏色,眼見著就要離開旱魃的背部,回到城鎮,眾人都放松了不少。謝潸然卻越發覺得不安,不知不覺就往陸清搖那裏靠了靠,拉著他的衣袖,低聲道:“你有沒有察覺到哪裏不對?”

陸清搖微微搖頭。

謝潸然有些失望,突又聽的陸清搖道:“我想起一件事。”

“什麽事?”謝潸然連忙道。

“地面開裂的時候,刮了大風。”陸清搖道。

大風?謝潸然沒由來的眉心一跳,那個時候地面開裂,巖漿湧出,四周全部燒了起來,的確是狂風亂作,但後來知道這裏是旱魃背部之後,想到旱魃會通過裂開自己背部來進行吞噬,有風將人卷入應當是很正常的,她也就沒有再考慮。

但此時陸清搖提起來,她隱約捉住了什麽,卻又一時想不起來,便張開自己的手掌,感受著空氣中的氣息。她對於自然的感知力向來比其他人強,此時微風從指間穿過,她沈吟一陣,猛地睜眼:“完了,有風口。”

她聲音傳出,走在前面的人不由得都回頭來看她。常青華不明所以,正待相問,突然間似有什麽東西在空中裂開,發出輕微的響動,謝潸然臉色一變,還沒來得及開口,猛地狂風大作,吹得人睜不開眼。

謝潸然一個沒站穩就被風吹得朝旁邊倒去,陸清搖扶了她一把,她這才能用氣將身體護住,勉強睜開眼來,道:“這裏是風口!這不是上山的路,是通往旱魃嘴巴裏面的路!”

陸清搖頓時明白過來,就像是被旱魃騙上自己背一樣,方才在山上沒有能吞噬掉眾人,此時趁著他們要撤離的時候又將他們騙入自己的巨口中,若非被謝潸然識破,只怕真要等到眾人走進了它的口腔,這狂風才會刮起來!

然而此時識破,也臨近風口,狂風直接破掉了弟子們的護體真氣,直直將他們往前方卷去!眾弟子猛地拔劍,刺入地面,拼命的抵抗著,謝潸然眼見著劍刺下,連忙叫道:“松開!會裂的!”然而卻已經攔之不及,劍尖刺入的地方瞬間迸出巖漿,烈火熊熊燃燒起來!

一時之間,四周混亂非常,謝潸然急得跺腳,卻又無計可施,突然想起一樣東西,從懷中掏出那道紫羅鞭,朝著烈焰中卷去,奮力一提將那些弟子提了出來,狂風實在太強,謝潸然沒地方站,隨著長鞭卷出來的弟子一起摔倒在地。

“謝師妹!”弟子們狼狽的爬起來,想要伸手扶她,自己卻站不大穩,被風吹得搖搖欲墜。謝潸然看他們這個樣子,氣得好笑,道:“管好你們自己!”

眼見著風愈演愈烈,謝潸然將周圍的弟子拉起來,道:“在這裏站住,待會兒風只要一停,就帶著其他師兄走,明白了嗎?”

她言下之意是說風一定會停了,弟子連忙抓住她,道:“你要去哪兒?”

謝潸然沒功夫跟他們細說,急急的朝著前方沖去,後面的弟子追著叫了幾聲,她沒有理會,直接朝著那個風口而去。陸清搖總是比她快上幾步,待得謝潸然走到的時候,他已經堵在風口了,謝潸然問道:“你現在沒劍了,打算用什麽來阻止這妖風?”

陸清搖道:“寒霜劍只能滅火,不能止風。”

那便是沒法子了,謝潸然笑了,“那便讓開。”

越是靠近風口,謝潸然便越難穩住身形,她勉強用紫羅鞭纏住地上沒有熔化的根須,讓自己站穩,用力的睜眼去看前方的事物,只見熱浪狂風之間隱約能見一張深淵巨口,正不斷的往內吸食,想必就是旱魃的嘴巴了。

謝潸然深深的吸了口氣,猛地合掌拍了出去,剎那間一股極強的風力夾雜著烈焰席卷而來,剎那間她的雙掌被燒得火紅,她卻半分沒動,察覺到那張深淵巨口換氣的剎那,雙掌倏然化成利刃,朝著巨口內襲去!

尖銳的慘叫聲頓時沖破天際,狂風猛地往回一縮,還在外面的弟子們紛紛一個踉蹌,朝著風口滾過去。常青華和陸遠澤本來四處艱難的幫助其他弟子,受到這氣旋的影響也不由得往風口移動了一段,擡眼就發現謝潸然正被那張巨口吸食進去,心頭大駭!

“謝師妹!”

“謝姑娘!”

聽的叫聲從背後傳來,陸清搖卻連頭也沒回,死死的盯著前面那張深淵巨口,待得謝潸然的身體全部被吞沒之後,又是一陣極大的力朝著外面推開,眾人只覺得一股力道將自己推開,不由得又向後踉蹌了幾步。再看陸清搖,他滿身白衣上面卻是沾滿了血跡,手中死死的抓著什麽,然後身體一躍,也朝著那巨口中躍了進去!

“師弟!”陸遠澤大叫了一聲,追了上去。

狂風慢慢停了下來。

陸清搖的身形也完全消失的時候,旱魃的嘴巴便消失了蹤跡。弟子們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,這才發現這地面一片狼藉,火焰還小簇小簇的在地面燒著,但不再像方才那般滾燙。

四周一片死寂,弟子們面面相覷,皆是面色慘白。

陸遠澤撲了個空,沒能將陸清搖救回來,折回來看到常青華臉色煞白,不由得心臟一窒,開口道:“常師兄......”

常青華看著那深淵巨口消失的地方,半晌沒有說話。身後的弟子不由得回憶起方才混亂中謝潸然拉了自己那一下,再看如今前處茫茫,什麽都看不見,不由得悲從心起,哽咽起來。

“走吧。”許久,常青華才道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今天三十,祝大家新年快樂,心想事成!

新的一年繼續努力!因為努力才會有好運!

☆、妖獸腹中

謝潸然是被痛醒的。

雙手被燒傷,下來之後又將精血化成利刃割傷旱魃的咽喉,這才能讓妖風停下,給了常青華他們有機會離開。但是此番消耗太大,從洞口掉下來的時候謝潸然就昏迷過去,此時醒來,痛的冷汗淋漓。

她睜眼,想要看清楚自己手上的傷勢,眼前卻是漆黑一片,什麽都看不見。她再睜了睜,想要努力辨認一下,誰知微微一動,雙眼就是火辣辣的疼,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,合上眼緩解一下痛楚。

忽聽得旁邊有人道:“走吧。”

走?謝潸然睜眼。

“別睜。”陸清搖道。

謝潸然又趕緊閉上,伸出手四處抓了抓,道:“我是不是要瞎了?”話音未落,手掌被覆上了一個涼涼的東西,那股燒得痛的感覺頓時舒緩了不少。謝潸然舒服極了,將臉湊了過去,道:“能不能在眼睛上面敷一下?”

陸清搖沒理她,謝潸然便催促道:“別這麽小氣啊,快敷一下,眼睛要瞎了!”

她等了一會,對面卻半點反應都沒有,謝潸然什麽都看不見,不知道他還在不在,就再次伸手抓了抓,這下沒有抓到陸清搖,反倒是那股涼涼的感覺直接蓋上了眼簾,謝潸然本還想再催幾句,誰知這東西一蓋上來,她微微一楞,旋即斂息肅容,正色道:“小哥哥,雖然我受了傷,但你能不能不要趁機占我便宜?”

手上燙傷太嚴重,以至於她之前一直都沒有察覺,此時那涼涼的東西覆蓋到自己的眼睛上,謝潸然卻清楚的感受到了,這分明就是是陸清搖的手!

“……”陸清搖好半天才道:“一直是我的手。”

剛才是誰非要敷眼睛的?

謝潸然吃了一驚:“怎麽會這麽涼,跟冰塊似得。”

知道她誤會,陸清搖也不想解釋,轉過身直接走了。察覺他身形動了,謝潸然連忙追了幾步,摸索著拉住了他的袖子,道:“別走那麽快呀,小哥哥。”

謝潸然心想千鶴仞的人都格外講究規矩,行為嚴謹,他被自己方才說了幾句,肯定面子擱不下去,便存心想說個其他的事情來轉移註意力,想了想,開口道:“小哥哥,你的手冷的異常,不同於常人,你的劍也是寒霜凜冽,莫非你修習的就是這種路子?”

陸清搖沒理他,謝潸然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回音,心裏便咯噔一下,暗想自己隨口一說,不會真的說準了吧?連忙道:“小哥哥,不是我說你,這樣不好。倘若你對於某些特殊的靈氣感知靈敏,特地去修習也不是錯,但此後你修煉之路便被定死了,且容易被克制,劍走偏鋒,現在沒有幾個人像你這樣修行了。”

她特地等了一會,想著可能陸清搖會和她辯駁幾句,誰知他仍然什麽話都不講。謝潸然猜可能他有些難言之隱,不願意告訴自己,又或者是自己想錯了,因為千鶴仞並沒有這樣偏修一向的路子,便沈思下來。走了一段,謝潸然猛的想起他之前帶的那把劍,驚道:“你不會是因為那把劍才去這樣練的吧?”

陸清搖停了一下。

察覺他細微的動作,謝潸然立即肯定下來,肅色道:“小哥哥,你聽我說,千萬不要為了一把武器而改修行的路子,更何況寒霜還不是最好的劍,最好的劍叫做寒膽。而且就算你拿到寒膽……”

她說到修行的事情,就開始滔滔不絕說個不停,這裏面本就黑暗幽靜,一路走來就聽見她嘰嘰喳喳不停的聲音,聒噪得有些煩人。陸清搖走了好遠,終於停了下來,開口道:“你話真多,謝潸然。”

謝潸然痛心疾首:“小哥哥,若不及時糾正,你會誤入歧途的!”

“你越說越偏了。”陸清搖道。

謝潸然吃了一驚:“我遺漏了什麽嗎?”

“我只是手冷。”陸清搖道。

謝潸然不信:“你騙人!”

陸清搖站定在她的面前,一會沒說話,似乎是在看她。謝潸然察覺到他清冷的目光,莫名的有些心虛,便低下頭來安安靜靜的等他說話。陸清搖見她總算安分了,這才收回目光,道:“你被燒傷了,妖氣入體,體溫會高很多。”

“妖氣入體,我自己怎麽會察覺不到......”謝潸然嘀咕道。

她不信,陸清搖也不想跟她解釋,繼續往前走。謝潸然正想再嘮叨幾句,就聽陸清搖開口道:“你再多說,就把我袖子放開。”

謝潸然登時噤若寒蟬。

陸清搖本就不愛說話,謝潸然太吵,此時安分下來他覺得輕松不少。但謝潸然向來是個坐不住的主,沒人跟她講話她就只能自己玩自己的,不停的運用靈氣去試探著治療自己眼睛和手掌的燒傷,她對靈氣感知甚敏,沒多久就玩得不亦樂乎,把方才陸清搖的囑托拋之腦後,扭頭一笑,問道:“你說你沒有走歪路子,那你說你修煉的法子是什麽?”

陸清搖出奇的沒生氣,開口答道:“和你一樣。”

“你怎麽知道和我一樣?”謝潸然問。

陸清搖沒直接答她,反而問道:“你知道琉璃影壁嗎?”

“不知道。”謝潸然老實答道。

“目前正統的修煉,都是琉璃影壁教化出來的,雖形式不一,但根基相同。”陸清搖道。

謝潸然不知道他說的“琉璃影壁”是什麽,本來想問,但猜想問了陸清搖也不會理他。雖然跟他沒接觸多久,但知道這位小哥哥性子清冷,乃是千鶴仞的代表人物,嚴謹拘束的很。謝潸然覺得最沒意思的就是這樣的人了,頓時連和他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,只默默的跟著他走。

她驟然沈默,整個通道便幽靜得有些詭異,兩人摸黑前行,不知道走了多久,前方突然出現一點點微光。謝潸然看不見,感知便弱了很多,正想開口問問,就聽得陸清搖低聲道:“聽。”

聽?謝潸然豎起耳朵。

在黑暗中的時候沒有,如今走到這裏,能夠隱約聽到有火焰燃燒起來的聲音,謝潸然知道是有光了。但除此之外,還有窸窸窣窣細微的響動,似乎是有人朝著這邊而來。

陸清搖往旁邊側了一步,謝潸然便跟著側了一步,她不知道現在是處在什麽地方,但既然陸清搖沒有動,她就跟著不要動就好了。

沒過多久,有聲音從遠處越來越近,聽起來極為耳熟,似乎是之前在客棧遇到的林字書,聲音頗為煩躁:“那賤丫頭怎麽還沒消息?”

“再等等。”後來的聲音正是和林字書同行的枯瘦老人。

乍聽到他們的聲音,謝潸然有些奇怪。自從那天晚上林家的人從客棧走了之後,謝潸然就沒見過他們,不知道為何他們也會到旱魃的肚子裏面來了。

她正疑惑,聽得那枯瘦老人接著道:“要控制旱魃也不是容易的事,而且現在旱魃已經在移動了,沒多久應該就能進安居鎮了。”

“我沒那麽多耐心等。”林字書皺眉道:“最好快點,把他們全部都吃掉最好。”

他似乎頗為煩躁,想起那天晚上受挫的事情就極為心煩。那老人便道:“之前本來有機會的,只是被謝潸然和陸清搖給破壞掉了。”

“又是謝潸然?”林字書氣得差點跳了起來:“她怎麽還活著?”

“但凡有點本事的人,都不容易死。”老人道:“等旱魃進了鎮,她就非死不可了。”

“把那些人都給吃掉。”林字書恨恨的道:“然後把林眠那賤丫頭也給殺了,反正也沒什麽用了。”

他說起這些事來帶著幾分嫌惡的表情,似乎和這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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